《中国新闻周刊》作者：张馨予

　　发于2025.6.16总第1191期《中国新闻周刊》杂志

　　高考落幕。最近，已有多个省份的教育部门和司法机关发布提示，提醒考生和家长在查分录取阶段警惕涉考骗局，其中包括高价指导填报志愿骗局。

　　近几年，许多教育机构推出了高考志愿填报指导服务，服务费动辄数千元甚至上万元。根据 2024 年中国青年报社社会调查中心联合问卷网发起的专项调研，参与调查的2002名高考生及其家长中，有52.9%的受访家庭购买了志愿填报相关服务。而在购买了志愿填报相关服务的受访家庭中，30%表示实际采纳了规划师的建议。

　　如今，高考志愿填报已经是规模不小的产业。《中国新闻周刊》查询天眼查发现，全国共有2488家关键词为“志愿填报”的公司。艾媒咨询发布的《2025年中国高考志愿填报及就业前景大数据分析报告》则显示，2025年中国高考志愿填报市场付费规模预计为10.9亿元，预计2027年将增至12.2亿元。

　　看似前景广阔的市场，已出现价格虚高、服务敷衍、资质虚假等乱象。据相关报道，曾有上海考生家长花费数千元购买志愿填报服务，与机构老师沟通时明确了心仪的学校与专业，但是机构给出的最终方案却与沟通内容南辕北辙，家长质疑，方案根本不像是为客户一对一定制的。还有家长反映，花了大价钱购买机构的高考志愿填报指导服务，但是机构给出的专业建议很模糊，看起来像是在网上临时查的。

　　张雪峰是高考志愿填报赛道的“顶流”，最近他的名字又一次冲上热搜。5月31日，张雪峰在直播时突然宣布，自己可能会退出网络直播。此前，张雪峰的言论多次引发轩然大波，有家长反映从其名下教育机构所购产品存在质量问题。

　　不过，张雪峰的志愿填报生意很是火爆。3月31日，张雪峰创立的教育机构“峰学未来”开售2025年高考志愿填报服务，收费分别是12999元和18999元。据媒体报道，开售20分钟，全国多数省份的名额就已售罄。

　　有媒体指出，张雪峰的告别可能只是一种营销策略：高考前宣布停播、开学后计划复播，暂避监管锋芒。

　　去年教育部曾发文梳理了近几年志愿填报市场上的一些典型问题：一些机构或个人宣称拥有所谓的“内部数据”，其实这些数据并不准确，甚至存在误导性；一些机构打出“专家团队”的旗号，实际上这些所谓的“高考志愿规划师”并无相关资质和经验，有的甚至是临时招募的社会人员；一些志愿填报指导机构过度强调某些专业的就业前景，制造“热门专业”的假象，通过“专业决定论”刻意渲染焦虑氛围，而背后的真实目的还是兜售课程、贩卖咨询服务，以此牟利。

　　其实，高考志愿填报服务在考生和家长中风靡的原因不难理解。艾媒咨询在报告中指出，近年来志愿填报模式不断变化，高考志愿填报难度不断上升。此外，艾媒咨询认为，高考生缺乏获取高考填报信息的渠道，加上高考录取人数逐年增多，因此高考志愿报考行业付费需求增多。

　　中国人民大学教育学院教授程方平曾公开表示，高考志愿填报行业之所以出现，一个重要原因还是高中学校、高校招办以及大学网站和正规国家考试服务部门服务不到位、信息不对称，而大量高考考生又需要这方面的服务。

　　因此，一方面，志愿填报服务行业亟待“立规矩”，不再制造焦虑；另一方面，政府部门需要通过官方平台提供权威的数据和服务，消除信息差带来的不公平。

　　《中国新闻周刊》2025年第21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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