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本综艺节目一直敢玩极限内容,到2025年依然没有改变。女艺人被迫按头吃虫子,男艺人赤裸在街上奔跑,老人被恶搞到哭喊,观众却笑得前仰后合。很多人以为制作人脑子有问题,其实不然,这背后是一门带着贱味的生意。艺人要么豁出去被玩,要么就饿死,中间没有第三条路。

这种现象已经存在了几百年,而最能把这种病灶彻底展示出来的,就是那位被关了15个月、靠抽奖生存的なすび(Nasubi),本名浜津智明。

1998年,22岁的浜津智明在东京一个小剧团工作。著名制作人土屋敏男在全国海选中随手一抽,就把他选进了《进ぬ!电波少年》的悬赏生活企划。规则非常简单:全裸关在小屋里,所有生活用品,包括食物,都必须通过寄杂志附赠的明信片中奖获得。没有衣服就只能光着身子,没有食物就只能忍饥挨饿,奖品累计价值达到100万日元才能出门。

结果,这一关就是整整15个月。浜津智明从1998年1月被关到1999年4月,先在日本努力抽够100万日元的奖品,之后节目组又骗他去韩国继续抽机票费用,最后才将他带回日本。整个过程24小时直播,每周黄金档播出,最高收视率超过2000万日本人守在电视前关注他的每一个动作。而他自己完全不知道,全国观众都在看他挨饿、上厕所、精神崩溃的样子。

如果放到今天,这类节目早就被网友骂上热搜甚至封杀了,但在当时的日本电视圈,这种节目被认为是神作。

土屋敏男后来多次在采访中自豪地说,这是一场人类实验,是让观众看到真实人性。所谓真实人性,实际上就是把一个饿着肚子、渴望出名的年轻人当猴子玩,榨干他的尊严来换取收视率。节目结束当天,浜津智明被蒙上眼睛带到演播厅,几千名现场观众和几百万电视观众同时观看。他刚穿上衣服,以为苦日子终于结束,但墙一倒,衣服又被扒掉,全国观众再次看到他全裸瑟瑟发抖。

那一刻,浜津智明才明白,自己过去15个月的崩溃和隐私,早已被包装成全国笑料。这种情况并非个例,而是日本综艺的常态。艺人的地位极低,从骨子里就被视为可被取笑的存在。江户时代,歌舞伎演员、游女、艺人被划为穢多非人,连姓都没有,地位比普通农民还低。明治维新废除了身份制度,但那股艺人天生就是用来取乐的贱货的观念从未消散。

如今,吉本兴业能从艺人身上抽走九成收入,地下偶像月薪只有几千日元,还得自掏腰包买票应援。两万多注册偶像争先恐后,不豁命就吃不上饭,哪里还有底线可言?

なすび虽一度走红,出了书、拍了广告,但热度过后,他又跌回谷底,更严重的是心理创伤。他在2023年的英国纪录片《The Contestant》中首次开口,称那15个月的经历像被全国集体强奸一般,导致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(PTSD),半夜惊醒、害怕人群,一度不敢上街。

土屋敏男曾想让他复出上节目,浜津智明直接拒绝:现在还不想见你。 到2025年,浜津智明50岁了,头发白了不少,但生活比以前干净许多。他回到福岛老家,专注演舞台剧,偶尔拍小角色,更多时间投身公益。东日本大震灾后,他冲在最前线清理淤泥,熊本地震、西日本水灾、能登半岛地震,他都参与救援。到2025年1月,他已经献血102次,还经常发照片记录公益行动。 最近他演完几部剧,又要参加年末的《绝饭路2025》。邻居现在称他为浜津先生,再没人叫他茄子。他生活很简单:买菜、做饭、陪家人爬山。每次在灾区演讲,他都会告诫年轻人:别为了追求一夜成名,把一切都丢掉,有些东西碎了就再也拼不回来了。这话平淡,却重若千钧。 30年过去,日本综艺依旧大胆无边,该扒裤子还是扒裤子,该塞蟑螂还是塞蟑螂。 なすび用15个月的青春和一生难以抹去的阴影,告诉后来者:这个圈子几百年来从未改变,你不把自己玩死,就会被别人玩死。浜津智明选择了第三条路,退出了那个疯人院,成为一个普通人——有血有肉、会疼会哭的普通人。这,才是他最狠的报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