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兰德华
人红是非多。董宇辉最近再次站在了舆论风口。近日,一条“董宇辉获2024年度‘人民文学奖’”的消息公布后,引发争议。网友更是不买账:“名不副实,怎么得的奖!”
深扒一下才发现是场乌龙。事实上,董宇辉获得的是“人民文学奖”本年度新设置的“传播贡献奖”,并非专业文学奖项。授奖理由也很充分:“将文学一次次推向读者,唤起了无数热爱文学的人的内心热望。”
拨云见日,乌龙背后,一个更加值得讨论的问题是,作为国家级文学刊物,《人民文学》为何新增一个“传播贡献奖”?这绝不仅是只为董宇辉个人而设。新增奖项折射出当下文学的处境:太需要一批“董宇辉”。
一个不争的事实是,近年来,随着阅读方式、阅读习惯、传播媒介等发生巨变,文学特别是严肃文学,在受众注意力争夺战中,早已不再是网络文学的对手,更打不过短视频、短剧、脱口秀、真人秀等。
一波未平一波又起,这两年,人工智能特别是通用大模型兴起,对文学创作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冲击。科幻作家刘慈欣曾不太乐观地表示:“未来的话,很可能我们(创作者)最终会被替代。”
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的鼎盛时期,中国文学期刊总数多达800~900家,那时《人民文学》单期发行量曾达到150万册,如今,相当一部分文学期刊停刊或转型,消失了。在这样的背景下,董宇辉对文学传播的贡献意义重大。作为靠网络平台直播带货,特别是靠文采飞扬的口播胜出的董宇辉,一度是带货主播界的一股清流。他用流量“贩卖”文学,将严肃文学作品推到流量之巅,通过手机让无数人“种草”。他让迟子建20多年前的文学作品《额尔古纳右岸》售出约500万册;让《人民文学》累计售出百万册,单场卖出了1785万元……文学销冠,董宇辉当之无愧。
时下的文学,需要更多的传播英雄。文学作品作为观念和精神产品,不能仅靠一般等价物来衡量。但书籍作为文学的载体、作为商品的一种,势必要遵循市场规律,它们要被看到、被读到,就需要被传播。
无论什么时代,对美的追求终归是人类独特的标识。如果我们内心没有对文学之美、对艺术之美的热爱,那不管你用什么传播技术,无论是董宇辉还是张宇辉、赵宇辉,都不可能被打动,更遑论“掏腰包”。
信息冗余的时代,文学依旧会在;人工智能浪潮滚滚,人类审美的志趣,永不磨灭。(摘自4月27日《工人日报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