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9年,小S和老友的真情秀节目《我们是真正的朋友》播出。
其中一期,邀请到“信乐团”前主唱苏见信,小S向他诉苦:“你知不知道,一个人不被认定她的才华,那种感觉很无助。可能我是一个主持人,他们就觉得我不会唱歌。”
苏见信接过话:“我知道,但是除了主持这件事情,其他事情你做到多少?如果你只是玩票,只是想要表现给别人看,别人看不到,你就觉得别人不懂。如果你是这个心态,那你一辈子都达不到。”
小S有些生气:“我做任何事都很认真!”苏见信反问她:“真的吗?”然后借口上厕所转身离开。
成名前,为了生活,苏见信在路边卖过咖喱饭,结果被客人嫌弃,他那时突然醒悟,人要先看清自己再找目标,最后拼尽全力。
于是放下其他念头专心唱歌。
小学时,苏见信参加校合唱团,因为嗓音比一般孩子高亢,显得与周遭格格不入,老师跟他说:“你的声音很好,可是下次你不用来了。”
可能这件事对他打击太大,他入读华冈艺校没有报音乐专业,报的戏剧专业。和他同届同专业的,还有一个明日之星是苏慧伦,三年后进来一个学弟林志颖。
别人一个艺校念三年,苏见信念了六年。
因为对表演没有兴趣,他辅修了舞台设计和灯光设计,到快要毕业,他发现自己对这三个专业都不喜欢,向学校申请转到音乐专业,从一年级念起。
虽然换到了心仪的专业,他还是没顺利读完书。
那时候,苏见信已经开始在酒吧里驻唱,晚上唱完歌,第二天起不来,旷了太多课,被老师劝退学。
这件事他耿耿于怀,二十几后他已在歌坛成名,学校请他回去唱歌,要颁一座杰出校友奖给他,问他价码多少钱,他说:“我一毛钱都不要,只要当初劝我退学的那个老师亲手颁给我就好了。”
后来那个老师亲手给他颁的奖,可是时间太久,老师早就不记得他了。
1989年,苏见信参加音乐比赛,被可登唱片公司看中,因为要服兵役,错过出唱片的机会。等他当完兵回来,可登唱片公司已经结束了。
他回到老路,继续在酒吧驻唱。
之后几年,学弟林志颖进入歌坛,推出自己的专辑,多首歌曲成为当时热门金曲;苏见信在酒吧练出一次喝五瓶白酒不在话下,听到台下枪响还能面不改色唱歌的本领。
《加州旅馆》是他想起来最怕的歌曲,彼时他工作机会多到一天有六场,《加州旅馆》则一天至少要唱六遍,碰到有客人特别喜欢这首歌,要他一遍接一遍地唱,最多一次一场连唱十几遍。
这种客人,要么是有钱,要么是有枪。
苏见信那几年赚了不少,把积蓄全部拿去开了个火锅店,朋友来吃饭他概不收钱,还拿好酒招到,火锅店生意红火,招到同行嫉妒,被砸了两次,砸到没有客人敢来吃饭。
生意做不下去,火锅店关闭时,苏见信身上只剩5000块台币。他租一个货柜屋居住,租完以后还余50块。
他想起朋友说,抽烟可以抑制食欲,于是买了一包烟。
那一年他30岁,学会他人生中的第一根烟,一根烟可以顶一餐饭。
火锅店的倒闭,像是带走了苏见信的运气。他再去酒吧找驻唱工作,老板理都不理他。
那时他羡慕起朝九晚五,生活稳定的人。
跑去房屋中介做销售,两个月试用期满,他一套房也没卖出去。
后来他想,可能是因为头发太长,看起来不像好人,而他自己又不肯剪。
最后他还是来到酒吧门口,这次他不找老板,直接找里面的乐队下手,请乐手在乐队主唱生病不能出场的时候,找他代班。
就这样,他终于得到代班机会。
因为穷得连自行车都买不起,他从一个场子到另一个场子,只能用走路。
夏日炎热,走得大汗淋漓。
被酒吧老板看到,借了他一辆摩托车。
为了改善生活,苏见信晚上唱歌,白天躲着城管在路边摆摊卖咖喱饭。
隔壁店面咖喱饭卖80块,他卖40块,便宜味道好,生意不用愁。
因为身上咖喱味太重,他被酒吧的同事取了个“咖喱信”的绰号。
赚到一点钱,他花5000台币买了辆轿车,轿车四个门四个颜色,车前两个大灯一颗好一颗坏,右边车门没法关,得用铁丝勾住。
那个时候他不觉得苦,觉得还挺好玩,因为有歌唱。
有一天,苏见信在酒吧喝得太多,回来做咖喱饭的比例完全错乱,第二天推出去卖,客人一脸嫌弃的表情让他大受打击。
他推着卖不出去的咖喱饭往回走,天下着雨,摊子在人行道翻倒,咖喱、饭、餐具撒了一地。
他蹲在路边捡,有点想哭。他问自己:“我在干什么,为什么不好好做自己的事?”
雨中撒落的咖喱饭让苏见信反思:人要先自己,认识自己之后想清楚这辈子到底要做什么,有了这个目标,什么都不怕了,就拼了。
之后,他专心唱歌,也开始学习写歌。
后来信乐团专辑里面的《天亮》、《没有你的夜》就是那段日子的作品。
他在《天亮》里写:独自走在冰冷的夜晚,我想天就快亮了吧。
天就快亮了。
在高雄酒吧驻唱期间,苏见信接到台湾资格最老的乐团——外交合唱团团长崔可铨老师打来的电话,邀请他加入,担任主唱。
加入外交合唱团一星期后,苏见信被外交主唱之一的KeithStuart看中,并与其签约,唱片约挂在滚石旗下。
在滚石旗下,苏见信录制好一首名为《死了都要爱》的歌。
听起来这是非常好的开始,但当时滚石已经有五月天的陈信宏,一山不容二“信”,苏见信个子太高,年纪又大,还有点胖,就被搁置一旁。
《死了都要爱》没有对外发表,苏见信在滚石三年,没有出一张唱片。
日后成为“信乐团”贝斯手的刘晓华、键盘手傅超华,从香港来到台湾发展,生活拮据,靠变卖收藏的乐器度日,没有钱吃饭,跑去自助饭店打包汤回家,加点盐加点鸡蛋又能混一天。
2002年,苏见信、刘晓华、傅超华、黄迈可、孙志群被日本唱片公司“艾回”签下,组成摇滚乐团。
汉字“信”在日本是“神”的意思,于是取名“信乐团”。
刚开始,公司希望他们走张学友或者齐秦的路线,苏见信认为他的长处不在这里,向公司提出用他擅长的高音唱歌,可能会让大家快速记住他们。
同年5月,信乐团推出首张音乐专辑《信乐团同名专辑》,收录了包括《死了都要爱》等在内的11首歌曲。
苏见信高亢圆浑,甚至有些妖娆的嗓音让《死了都要爱》红遍大街小巷,“信乐团”出道即成名。
这五个已过而立之年的男人,在千禧年后为歌坛谱出新乐章。
他们借《天高地厚》呐喊:“我们还有很多梦没做,还有很多明天要走,想飞到那最高最远最洒脱,想拥抱在最美丽的那一刻。”
借《海阔天空》表达心路历程:“我曾怀疑我,走在沙漠中,从不结果,无论种什么梦,走出沮丧才看见新宇宙,还阔天空在勇敢以后,要拿执着将命运的锁打破。”
两年时间,信乐团出了三张专辑,张张爆火。
2005年,信乐团开了第一场大型演唱会《火星来临》,现场三万张票,短短一个星期售空。
时间到了2007年,信乐团与公司合同到期,传闻唱片公司的新合约条件很苛刻,签下去乐队会沦为赚钱机器。
信乐团换主唱刘文杰
最终,乐队不再续约,成军五年多的信乐团正式宣告解散。
之后,信乐团换了刘文杰当主唱,名气不复当年。
苏见信被艾回唱片公司以千万价码签下个人经纪约,在选秀音乐节目、歌手竞技节目层出不穷的近十年,苏见信事业发展后继乏力,也被音乐人评价“乱飙高音。”
几十年了遇到不少难关,顺要过,不顺也要过。
他看到音乐选秀节目里,选手被淘汰时总哭得乱七八糟,想一巴掌打下去。“抗压能力也太差了,这个世界有那么多难过的事情,不过一场比赛输了,哭什么哭。”
熟悉苏见信的人,说他性格与外表有反差。
他曾经有很多酒局,每次喝到自己醉熏熏了,他就一个人默默先回家。
苏见信的音乐制作人王治平谈论他:“有些不了解他的,以为他是落跑,其实我觉得这是酒品,他知道他不行了,就先离开,免得等下人家叫你喝你不喝,会发生不愉快。他走归走,步子都踩不稳了,却会把帐付完再闪人。”
有段时间,苏见信老掉手机,他干脆就不用手机了。
公司每天跟他叠好通告,他按照通告时间,第二天准时出现,下班之后直接回家,和家人相处。因为没有手机,找他喝酒的人也大大减少,他很享受这样的生活。
十七八岁的时候,苏见信在高凌风开的迪斯科“阁楼”做服务生。
“阁楼”当时在台北非常出名,因为是在顶楼,晚上12点天窗会打开,大家抬头就可以看到月亮。
苏见信穿着阿拉丁的绿裤子,绿衣服,带着绿帽子,送餐的时候,手里托着餐盘,按照规定必须一边走一边跟着音乐一起摇摆。
他觉得那样子挺傻的,但也觉得这些经历丰富了他的人生。
不过回想到这些他会有一些伤感,太小接触了花花绿绿的世界,他的青春提早结束了。
他说虽然他拥有了大多数同龄人没有过的名气、金钱,可如果再来一次,他希望自己是傻傻的,一直到进入社会。
好不好看,你说了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