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春雷、黄庆妍:相信这是最好的时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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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09-04 21:47:0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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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刚过去的暑假,江苏省演艺集团的苏州评弹演员蒋春雷、黄庆妍夫妇和他们的一双徒弟是在跑码头中度过的,每个码头一待就是大半个月,望着台下准时出现的老面孔,瞧着书场几近九成的上座率,看着台上不断成长的小徒弟,蒋春雷和黄庆妍的心中满是欢喜:只要继续坚守,我们相信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。

苦练一心攻三弦:他跟人聊天时手也不停

从1991年进入苏州评弹学校学习开始,蒋春雷、黄庆妍和评弹已经磨合了33年;而从1996年俩人正式走到一起,这对既是事业上的搭档又是生活上的恩爱夫妻,也已经度过了默契而又坚守的28年。当再次翻开过去的时光,相较于几十年的坚持,两人一开始选择评弹的原因就显得有点“随意”了。

蒋春雷、黄庆妍虽都是南通启东人,但在接触评弹前没有任何交集。1991年上半年,苏州评弹学校到南通招生,上中学的蒋春雷虽对评弹一窍不通,但凭着对文艺的热爱就去报了名,而黄庆妍这边,用她的话说其实这场报考也是“稀里糊涂”,在中学文艺队的她,当时只是听团委老师的话,背着手风琴去少年宫表演了一下,没想到那竟是评弹学校的选拔初试。

虽然黄庆妍也就这样继续“稀里糊涂”地经过层层筛选进了评弹学校,但真正学起来,是很努力又自觉,“哪怕是下雪天,手伸出来僵得不得了,我们也都准时准点在走廊里一字排开练乐器。”黄庆妍说的乐器,是男演员主攻的三弦和女演员主攻的琵琶,对刚入学的他们来说,学乐器是一大难关,从一开始最简单的空弦弹拨,到能慢慢两手配合,中间出了很多状况,“因为不熟练,上下一滑,手指经常会被钢丝弦割出一道小口子,轻的有血印,重的在滴血,那怎么办呢,就用胶带裹一下再练。”黄庆妍记得,有时中午吃完饭没事儿,女孩子们就站着找个台阶,脚一垫开始练,练的时间一长,腿都是麻的,如果琵琶稍微重一点,大腿上的印子能好长时间都消不掉,所以有时候黄庆妍很羡慕男同学练的三弦。三弦就可以带着走东走西,男同学哪怕跟人聊天,手却是不停的,“练得很自然,跟生活好像就契合在一起似的。”

而这种“境界”的达成也是男同学们刻苦的结果。三弦和琵琶有一个不一样,琵琶有品,三弦无品,靠的就是手感,而一开始蒋春雷手指跟手指之间掰不开,摁出来的音准都不准,他只能天天给手指像跳舞劈叉一样“压韧带”,哪怕平时在聊天,都会很自然地压一压,把指间跨度打开,直到形成肌肉记忆。“我是韧带比较差的,一直保持一个角度,弹到后面都麻掉了,后来音摁准了,移把位,移来移去,一开始真的是差一点三弦都要飞出去了。”蒋春雷说,就这样大家日复一日地练,无论是学乐器还是学苏州话,技术技巧也就这样慢慢掌握了起来。

初上“三尺落魂台”:她回去整整抖了一小时

通常,评弹演员表演的地方叫书场,舞台上会摆放一张桌子、两把高脚椅,那叫书台。对于年轻评弹演员来说,“那真的是‘三尺落魂台’,第一次上台,等我把第一回说完退到里面,我抖了整整一个小时。”黄庆妍记得十分清楚,到三年级下半学期,她和蒋春雷就跟师父袁小良、王瑾出去开始“闯江湖”“跑码头”了,这是所有学生的必修课,只有能单独演出且单场能挑2小时、演满60场以上,才能进入毕业程序。一开始,老师在台上演,蒋春雷和黄庆妍就在台下听,再拿个录音机录,偶尔帮老师唱个开篇。这种状态持续了半年,等过完年的四年级下学期,在无锡港下镇,两人才迎来了首场正式演出。

书场在镇上的老街,这可能是蒋春雷和黄庆妍学习评弹以来也好,实习以来也好,遇上的条件最差的一家,里面还是泥地,没有自来水,用的是煤炉。但哪怕就是这样一个破破的小书场,就把第一次正式登台的蒋春雷和黄庆妍搞得紧张得不得了:上台前一晚还在翻来覆去地背词、练唱段,第二天一早起来马上两个人又开始对台词,临了上台面对观众,蒋春雷只觉得手也在抖,三弦也弹不开,讲话声音也是抖的……

好在有惊无险,两人还是平稳熬过了那长达1个小时的上半回演出。就这样,蒋春雷、黄庆妍和另一组搭档又一起合作了3个码头后,才在无锡北大街的一个大剧场里开始了两个人的单独演出,“我们是实习生,白天场是没有资格的,只能演晚上场,而且我们是独立完成一部长篇演出后才回的学校,这是我们的硬杠杠。”

现在,蒋春雷和黄庆妍每年还会到处跑码头,一年差不多能演个一百几十场,再往前,一年演个两三百场也是有的。虽然如今上台对两人来说已是驾轻就熟,但是每每第二天有演出,两人依旧会认认真真背台词。别的不说,一部长篇往往台词量超30多万字,能100%记牢是不大可能的,“都是要提前一天背明日的,哪怕以前背过那也必须背,哪怕背到凌晨两三点钟,这点内容也肯定是要完成的。”

收徒传承也忐忑: 还没到尺寸,怕耽误人

在这个暑期苏州张家港的一个老书场里,长篇评弹《孟丽君》正在开演,蒋春雷和黄庆妍新收的徒弟们跟着师父踏上了“三尺落魂台”历练,不放心的黄庆妍拿着手机在台下给徒弟又是拍照又是录像。

“今天他们的表现,目前来说是勉强及格吧。”在当天演出散场后,蒋春雷对徒弟们给出了非常严格的评价。在蒋春雷看来,现在徒弟们还处于打基础阶段,“其实她们嗓子好、形象好,但如果不经过传统长篇评弹的历练,它的技巧性,包括传承,就不到位。所以说,再好的演员也必须是三尺书台上要站得住脚,然后再走向其他舞台展现风采。”

其实对收徒这件事,蒋春雷和黄庆妍一开始也是忐忑的,一是觉得还没到那点尺寸,怕耽误了别人;二是因为收徒弟还讲究人与人之间的相处。蒋春雷说,现在跟师跟他们当年跟师完全不一样,以前是和师父在码头上同吃同住,就像一家人一样融合进去才有着紧密传承,人生观等很多方面也受到师父很多影响,“所以一开始我们也没敢收,是磨合了一年多,才正式收的徒弟。”

谈到师父弹词名家袁小良、王瑾夫妇,蒋春雷和黄庆妍也是满满的自豪,“对艺术非常执着和认真,一个技能、一个创新,都是从老师那边学来的。”同时在黄庆妍心目中,两位师父也是“洒脱”人,对她和蒋春雷有点“散养”的味道。比如,年轻的时候蒋春雷和黄庆妍参加单位的一些比赛、集体节目,领导只是把剧本交到他们手里,还需要自己谱曲,而为获得一个好成绩,他们就去找师父,结果师父直接“生硬”地拒绝了,说坚决不会帮。“而且两位师父从来都是把艺术、把技能放在第一位,你跟我关系再好都没用。在舞台上你没做好就说你没做好,要改你就要练。”所以师父就像一个标杆,“可以让你一直要去追求,要去追赶,确实是蛮有价值意义的。”蒋春雷说。

除了单位里的徒弟,蒋春雷和黄庆妍在家里也还有个“小徒弟”。“姑娘今年18周岁了,也在评弹学校学评弹,下半年就四年级了。”但黄庆妍觉得,孩子可能做评弹演员还欠缺点火候。“不过时代不同了,年轻人的择业方向很广,未来如何到时候再看吧。”

吴侬软语谱新曲:20多人的团一年演3000场

在蒋春雷、黄庆妍两人刚毕业的时候,从常州开始到浙江北部,苏州评弹的农村市场非常大,但是书场多是私人开办,完全市场化,所以要想“粉丝”留得住,水平必须过得去。在他们印象中,新世纪头几年,张家港那边一个镇上可能就有三四家书场,“我们每天都要凭本事竞争观众,今天你这儿有几百个人,明天可能你没本事的话就‘掉人’了,竞争非常残酷。”(下转A05版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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