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创 周末荐片|豆瓣8.1,戛纳夺大奖又将冲奥的少年成长故事,让成年人也飙泪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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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07-07 04:50:3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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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周院线继续无片可讨,连续介绍了好几部影展系社会议题新片后,是时候换换口味,给大家推荐一部无关宏大议题、不聊政治正确、不拍水深火热,凭少年真情大杀四方,泪倒一片观众和专业影评人的文艺新片——《亲密》

影片入围了今年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,最终夺得评审团大奖(第二名),并将代表比利时角逐明年奥斯卡最佳国际影片。

释出资源后,它连续两周位列豆瓣电影口碑榜排名第一,近一万网友标记看过,评分稳在8.1,是今年戛纳主竞赛新片里分数最高、口碑一致叫好的一部。

它的故事围绕两个13岁的男孩:里奥和雷米展开,他们的关系一直非常亲密。进入初中后,某些同学对两人的关系产生猜忌,嘲笑他们是同性恋、娘炮。

流言使得里奥有些不自在,开始刻意疏远雷米,这让后者既痛苦又不解。不料,一场关于雷米的悲剧突然发生,里奥和其他人不得不接受冲击,面对痛彻心扉的失去......

如导演所言,“友谊、亲密关系、恐惧、阳刚之气/男子气概”构成了这部电影的关键词。

没有绞尽脑汁地编纂紧凑情节,只是让摄影机灵巧跟随两名少年奔跑、酣睡、打闹、哭泣,在私密、贴近、天真、容不下第三人的耳语口吻中,影片竟引发了极具穿透性的广泛情感共鸣。

一些成年观众说不定也会因此回想起散落天涯的昔日年少伙伴,和那些苦涩与快乐交杂的私密友情记忆......

故事切口小、关注非主流群体、情感描摹细腻、风格私密化,也是这位堪称“戛纳嫡系”的比利时青年导演卢卡斯·德霍特的作品特色。

他的电影首作《女孩》(2018),聚焦正在接受荷尔蒙治疗的跨性别少女的日常生活,拍她练习芭蕾、对男孩心动、为自己依然男性化的身体而焦虑......点滴积累之间,把跨性别者不为人知的身心痛苦,以及成长的阵痛、迷惑刻画得极为婉转动人,并能引导公众增进对这一群体的尊重和理解。

最终,影片拿下2018年戛纳的金摄影机奖(导演处女作奖)和酷儿金棕榈奖,是那一年最受好评的LGBT电影之一。

导演本人也是一位公开出柜的同志,少数群体的身份或许影响了他观察人类的方式和视角——关注那些容易被压抑、忽视的情绪和人群,平视对待,以求通达最广泛的人类情感。

《亲密》延续了从个体出发的思路,继续从“青少年时期令人感到不安的情感”入手并用一个意想不到的残酷事件——男孩雷米因好友(片中男主)里奥的刻意疏远而心碎、突然自杀,将影片一分为二

在前半段,观众和贴近的摄影机一起分享里奥和雷米之间美丽、纯洁的友谊。

夏日的白天,他们在里奥家经营的花田里奔跑,在废弃的房子里假扮探险家,晚上则相拥而眠,亲近得好似双胞胎。在家中雷米练习黑管,里奥就在一旁聆听、绝不捣乱;雷米上舞台表演,里奥热情地在台下带头鼓掌。

少年们共享着这份难能可贵的默契和信赖,他们的家人也没有觉得这有任何不妥,直到升入初中,其他的同龄人对他们发出刺耳的质疑。

“你们俩太黏了”、“看起来像女孩”、“你们是不是一对?”、“你(们)是不是基佬?”这些话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,都能迅速搅动不安,引来一阵扩散的哄笑和难以消退的羞耻。

毕竟,12、13岁正是少男少女身体开始发育,性别、自我意识开始萌动的时期。当一个少年积极、阳光地想在群体中获得认同和更广泛的友谊,其实也意味着害怕被孤立的恐惧。

里奥显然对此更为敏感,他第一时间否认了自己的“阴柔”,自觉又不自觉地做出了迎合社会规范,尝试融入更主流群体的选择——

刻意放大自己的男子气概,压抑他和雷米之间“女孩子气”、不够阳刚的亲密。

为此,他主动加入冰球队,用头盔、球棒和冰球服当盔甲,用凶猛迅疾的冰上竞技替代花田里的奔跑。

他刻意疏远雷米,隔开身体距离,不再同床而眠,不再草地共栖;破坏每天一起上学的约定;再用大人的语气告诉雷米,房子外面根本没有敌人,我们之前玩的躲藏游戏都是假的。

尽管观众完全能够看出正在疏远的两人之间,依然存在着深刻的依恋和在乎,但选择已经做出,选择的代价也将无可避免地降临,以少年之死的形式。

纯净到足以屏蔽外界的一切看法,又极为珍视里奥的雷米,在痛苦和不解中,结束了自己的生命,影片也骤然从“成长的烦恼”升级为一次刻骨铭心的生死教育。

在沉重的少年自杀主题下,影片完全可以冲着社会批判一路向前,控诉校园软性暴力的伤害,有毒的阳刚之气是如何规训、打压“异己”等等。

孩子间的争执拉扯酿成死亡的悲痛剧情,也可以演绎出纠葛看点十足的情感伦理故事。

参考国产片《地久天长》里,少年之死所引发的代际、血缘、家族震动,《亲密》中,“有罪”的里奥一家如何赎罪,痛失独子的雷米一家如何原谅/不原谅,同样可以大书特书。

但影片却有意识地避开了以上这些戏剧性十足的常规路径,依然聚焦里奥,侧写他的家人和学校,少见地展示一个少年,连同一个发达社会,经受少年死亡冲击的过程。

里奥如常上学,如常在花田里给家人打下手,继续练习冰球,直到练习时手臂骨折,他才借着身体之痛,第一次在镜头前放声哭泣。

痛失儿子的雷米母亲,没有立刻归罪于里奥,直到他主动到访,这位母亲才鼓起勇气,轻柔地问了一句,“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",即便等来的是里奥的沉默。

里奥家中,哥哥敏锐察觉到了弟弟刻意压制的痛苦,主动陪他上学、和他同睡,尽可能填补雷米留下的空缺。兄弟间无言的体恤关爱,同样让人动容。

学校也针对雷米之死开启心理干预,课堂上,同学们开始诉说自己与雷米的回忆,直言眼泪并不意味着软弱(与里奥压抑的悲伤形成对比),我们会永远怀念他。

但最重要的还是里奥自己的承认和面对。

终于,里奥鼓起了勇气,决心为从前的退缩软弱,与后日必经的成长付出代价,向雷米的妈妈坦白自己的疏远可能是雷米自杀的核心原因,完成道德和精神上的告解仪式。

影片考究的镜头语言和意象使用,也巩固了情感关系、青春成长、自我与群体认同的题旨。

镜头贴近的距离和灵活的移动,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着“亲密”和去性别化的“自然”。

两位小演员俊美的面容、舒展的肢体,亦如花朵、青草般干净、纯洁,连同特他们自然、朴实的表演,堪称影片的一大亮点。

但越是纯洁就越是脆弱,影片有意识让花田与冰场,形成视觉和意象上的对立。

夏季,花朵绚烂绽放后,就将迎来秋季的收割。

冰场上,黑白灰蓝与冰面、刀刃的坚硬质感构成了一个秩序井然,男性气概溢满的世界。具有破坏性的力量和速度,是取胜和取得他人尊重的标准。

但暴力无法回避,断裂无法更改,花朵被收割、在冰球场上摔倒和面对雷米的母亲一样,都是一种成长的必经。时间流转,花朵会再度被播种,里奥在冰球场上受的手伤总会痊愈。

但失去的情感、逝去的伙伴,却是再也回不来了。这或许不是少年的错,但却是他成长路上必须承载的伤痕。

最后想说,《亲密》所讲述的少年故事和它持有的私密、唯美风格,依然建立在文化、经济皆发达的社会语境中。影片背负着少年自杀的沉重,却能对繁杂纷乱的社会分析保持一定距离,给孩子的一颦一笑,一言一行留出空间,不急着愤怒,也不急着悲情,这种平静的自由,也是一种奢侈啊。

(文/motion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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