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亮在我心里,亲人在我心里,爱人在我心里,朋友,你也在我心里,因为我早已把你们放在我的心里面了
左肩上挎着小坤包,右手提一件行礼,脚下新买的皮凉鞋别别扭扭地跟着我
听着精巧、细致的鞋跟与地面亲密接触发出的声音,我忍不住埋怨女儿
“就你,就你
说什么我的脚丫子不好看,光脚穿凉鞋有伤大雅,非要我买这前面绑了一块皮子的破鞋子”
这些唧唧喳喳、吱吱啾啾的声音如同一部交响乐,相互配合又单独成章,互相穿插却互不影响,这些水一样的声音从芦苇缝里穿绕过来,和燠热的风汇合在一起,在腿边的草丛里打个旋,朝天上飞去
放下眼前的心思,朝远处听听,那远处的芦苇荡里,竟然都是这样的声音,此起彼伏地把人的听觉领到这里,又牵到那里,让人手忙脚乱地跟着跑,却找不到一个停歇的落脚点
杜甫在秦州本质上是一个流离失所的文人书生,他听了秦州的胡笳,匆匆地来,然后匆匆地去,像千年前一个普通的游客
“此邦俯要冲,实恐人事稠
”杜甫最终走了,走得同样的沉郁顿挫
他在秦州的朋友赞公和尚和杜佐没有走,他们分别住在东柯谷和西枝村,仍然怀着隐者无所求的自足情怀;秦州万千居人没有走,悲惨如“安史”致使的动乱,虽然会使一路人悲号,但轻易不会打动“深藏数十家”的自然姿态;秦州上空的胡笳之音和羌笛之声也没有走,吐番的大军不日便至,秦州以这样的声音抗议着吐番,一如三个月前以这样的声音欢迎杜甫
归隐的、居住的、抗争的,当然,还有流寓的,千年秦州一派焦灼
我牢记,其时的日子很快,一转瞬即是来日,一回顾,你就不在,咱们流过的千山万水,茫茫人海似乎就在一刹时,还将来得及许你一个这喧闹的尘世,咱们就被生存的无可奈何的分割在天涯天涯
大概,咱们是情深缘浅,大概是咱们本人停止了这份尘缘,大概,是咱们在这大千寰球,太过于卑鄙